作家的知音和提衣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年·文学期刊篇)( 四 )

何 平:文学界对你的印象,基本上把你看作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先锋文学的推手。你和先锋文学的关系,你可能讲得太多,有点厌烦了。我们换个方式问,三十多年后,你如何看待当时的先锋文学?

程永新:先锋文学是后来被命名的。回过头去看,虽说当时发表的作品其中有学习模仿的倾向,有的甚至比较幼稚,但无论如何,这是发生在文学内部的一场变革,说革命也未尝不可。这批年轻人后来都成为了中国当代文学的中坚力量。没有先锋文学,就不会催生上世纪90年代一批名作的诞生,就没有当代文学的成就。所以,1997年我编选《中国新潮小说选》,在后记中说,也许这些年轻人不一定都能成为大师,但未来的大师一定是沿着这条道路走向一个辉煌殿堂的。

有一种精神气质感召我们

何 平:1979年《收获》复刊后,巴金的人格魅力和精神气质影响到《收获》的气质,不是每一个刊物都有巴金这样的灵魂人物,你觉得巴金之于《收获》最重要的意义在那里?

程永新:巴金老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中最具反省精神忏悔精神、最具人格力量的人,年轻时读《家》《春》《秋》,也就是觉得好看,后来读《随想录》,才渐渐体会到巴金老的深刻与博大。他都是用最简洁最直接的方式来讲出生活的道理,他的只言片语往往既有历史意义又有现实意义。比如说讲真话,比如说把心交给读者,都是大白话,可今天有用,未来也有用,今天我们就能做到真正讲真话了吗?巴金老留给后人的只言片语,是我们民族宝贵的精神遗产。巴金老一直靠稿费和版税生活。他是《收获》的创办人,是《收获》的主编,可他从不拿杂志的钱。每每杂志碰到麻烦,他就为杂志遮风挡雨。在我看来,巴金老就是《收获》的灵魂,就是旗帜和压舱石。他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庇护《收获》,也庇护文学与作家们。他的精神气质和人格力量一直感召我们,我说过,谁当主编都改变不了,也不应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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