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里岱崮树|中国崮乡?桃醉天下|| 树林

文|蒙山樵夫
“蝴蝶谷”里岱崮树|中国崮乡?桃醉天下|| 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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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是绘画圣手,绘出绝美的家乡山水。春日山色层层红,赤橙黄绿青蓝紫;夏日是青色披装,那绿荫里埋藏着望不透的深绿浅碧;秋日是硕果累累漫山的香,高远的云于碧蓝的天上抒发着对这片山水的眷恋;冬日白雪覆顶,蒙山的脖颈是绢细的白纱。这自然的调色盘里还有我们没法用已知的术语形容的色彩。
地质学说,最美的精致,往往是最残酷的事件。不知地质年代里发生着怎样的天崩地裂的造山运动。看沂蒙的山山水水,大自然有着怎样的伟力,将家乡山川河流布设成高峻的山、深深的壑、浅浅的峪。
巍峨的东蒙高入云端,它肋下的一座座方山,莲花式的的平台,是为天外仙客布设的宝座吗?地质学给它一个名字“崮”。沂蒙山是地理概念,构成这概念的是蒙山及其所统率的七十二崮。这“崮”最为典型的当属这“岱崮地貌”,岱崮镇因“崮”而名,神往于岱崮山、重重岭、层层围拢之下的地形之美,“崮”是家园的象征,树则成为家园的标志。
硕大的树盖如巨型的伞,枝枝桠桠伸向阳光的方向。这树叶汇成绿色的瀑布,从天空垂下。猿猴们在枝桠间跳跃腾挪,这是它们的聚集的地方。这树盖就是它们的家。果实是果腹的食物,树叶是蔽体的衣。能把树叶制作衣服,这使得这些猿猴们演化为万物的灵长,成为人类的祖先。每每看枝桠间翻转跳跃的猴,我在想,人类的始祖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在这群灵长类动物身上,我在搜寻人类的影子。这一瞬间,觉得这些顽皮的小家伙是那样的可爱,如果有时间隧道的话,我是不是它们中的一员呢?这树就是人类始祖的家园,我不由得对一棵树肃然起敬。
小时候,村里硕大的椿树。在树干上系上红绸,大人们就在树下摆上供桌,让孩子们磕头认椿树为“干娘”。真的不知道是雌树还是雄树,反正老家有拜树为“干娘”的习俗。这“干娘”能保佑孩子们一生无虞健康成长。我们就在树下供桌前磕头,跟着大人们念念有词:
椿树王,椿树王,
你长粗来我长长。
你长粗了作栋梁,
我长长了穿衣裳。
“蝴蝶谷”里岱崮树|中国崮乡?桃醉天下|| 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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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这椿树就成我们的“干娘”,每每上学,远远望见椿树,伙伴们都说椿树发芽了。大一点的哥哥们说,不能这样说,那是“干娘”长头发了。说着说着,真的觉得这“椿树王”就成了我们亲人似的,这树在保护着我们。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村庄因为有树而有了勃勃生机。狂风骤雨的时候,树枝在风里雨里痛苦地摇摆,在艰难地搏斗。我常常责备树:如果没了树,是不是就没有风呢。不知什么时候起,学会了一个词“树大招风”,原来这些能掀掉屋瓦的风,是树招来的?多少年后,我羞愧于自己的无知,念书之后我才知道风的来路。如果没有老家的树,说不定我们的屋草屋瓦,早已被风统统“掠取”走呢。树不仅是护佑我们成长的“干娘”,还是守护村庄的神。
春天来的时候,跟着大人栽下一棵棵树苗,看着小树们一天天发芽,那芽儿就像小手掌一样,慢慢展开,一天天变绿,我们就跟着浇水培土。这树一年一个样子,比我们长得快多了,就很快超过了我们。爹说,十年树木。看着老树,栽下幼苗。树的家族也得“树丁兴旺”啊!树护着我们,我们也护着树。伙伴们发现树上做个鸟窝的时候,都很惊喜。这鸟在树枝间唱歌,很欢快的样子。每每见了我们还用嘹亮的歌喉给我们唱歌,像是问候我们似的。可是,这树枝上有一天来了“入侵者”,一个马蜂窝也驻扎在树枝上。小伙伴们义愤填膺,这驴屎蛋子似的又黑又丑的家伙也来我们树上,长得难看叫声难听,还用大腚眼子蜇人,我们得为民除害。这大马蜂成了凶恶的敌人,伙伴们曾经领教过它的毒针毒液。面对这敌人,我们没有害怕,更没有退缩,准备好竹竿、火把、帽子、我们向马蜂窝进攻。围拢在窝边的马蜂,也要护卫自己的家,即使被我们的火把烧灼,化作单兵,也勇敢战斗。两者相逢勇着胜,马蜂窝被我们捣下来了。驴屎蛋子马蜂被赶跑了,伙伴们受伤了,胜利总是有代价的。勇敢的战士,成了伙伴中的英雄。我们刻了木头手枪,作为奖品颁给他们。摸摸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疼;看看手中的“手枪”,乐。这“英雄”的光环下,谁还顾得上疼呢?
树林,那里可是我们这些伙伴的乐园。爬树是伙伴们常规的比赛项目。无论多高的树,徒手爬树,爬到树杈上,用树枝儿编个帽圈带着头上,或者在树上嚎几嗓子,惊起一群飞鸟。那是胜利者的呐喊,那是心中的快感。看看裤子,裤裆早磨破了,腿也磨破了。这种隐疼,哪能抵得上爬树登高望远的快乐呢?谁要不会爬树,在村子里还能抬起头来吗?一个个伙伴,在树上抛掷着帽圈,那情形让我回想起“人类始祖”在大树上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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