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基因下手,彻底“唤醒”耳朵


对基因下手,彻底“唤醒”耳朵



听力残疾位居我国各类残疾之首 , 其中60%的耳聋由遗传因素引起 。 基因治疗是治疗基因突变导致的遗传性耳聋的“金钥匙” , 尤其是针对DNA的基因修复 , 更是被寄予“治本”的希望 。
日前 , 《细胞报告》发表了北京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研究员(原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熊巍团队与合作者取得的最新进展 。 他们首次在哺乳动物模型上利用非同源末端连接(NHEJ)的基因修复通路 , 有效实现先天性遗传疾病的在体基因治疗 。
从治标到治本
世界卫生组织官网数据显示 , 全球大约有4.66亿人患有残疾性听力损失 , 其中儿童约为3400万 。
临床上对于遗传性耳聋的治疗 , 主要是植入人工耳蜗、佩戴助听器以及化学药物治疗 , 但这些方法不能从根本上治疗耳聋 。
基因药是继化学药之后下一代药物的重点研究方向 。 在人体基因递送和基因表达等技术陆续被攻克的情况下 , 遗传性疾病的基因治疗前景越来越明朗 。
虽然基因治疗被看作治疗基因突变导致的遗传性疾病的“救星” , 但目前大部分研究工作集中于针对mRNA的基因替代或者基因沉默 。
熊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 在基于mRNA的基因治疗中 , 虽然若干适用性好的靶基因已被用于临床 , 体现出基因治疗的可行性 , 但就中心法则而言 , mRNA水平的修复还是治标不治本 , 针对DNA的基因修复是下一代基因治疗的新方向 。
他解释说 , DNA好比是生命的“源代码” , mRNA等是由DNA转录的“产物” , 就遗传突变导致的疾病而言 , 针对mRNA的基因替代或者基因沉默只是对“产物”的治疗 。 其中基因替代主要是给突变基因做加法 , 通过外源补充野生型基因填补原突变基因导致的功能丧失;基因沉默则是做减法 , 将致病突变基因消除 。
在他看来 , 针对mRNA的基因治疗不受身体内源调控 , 具有瞬时性 , 超过一定时效就会“失效” 。
“面向DNA的基因编辑带来的基因修复 , 可以让被修复基因跟随生命体的生长节奏在时间和空间上实现内源表达调控 , 是最自然的基因表达和调控的体现 , 也是最理想的针对遗传性疾病的修复方式 。 ”熊巍说 。
经过近7年的研究 , 熊巍团队提出了针对DNA移码突变的一个方案 , 并系统展示了耳蜗毛细胞DNA水平的基因编辑可有效恢复动物听觉 。
他们还在体外组织和在体动物两个层面 , 从编辑基因产物、蛋白表达、毛细胞功能以及动物生理功能等多角度进行分析、评估 , 展现该方案的可行性 。
从体外走向体内
近年来 , 越来越多的科研工作者开始探索基因编辑技术 , 但基于基因编辑技术的在体基因治疗方案一直处于实验室和细胞系体系研究阶段 。
熊巍告诉记者 , DNA水平的基因修复需要依靠以CRISPR-Cas为代表的基因编辑技术 , 随着CRISPR-Cas工具的开发成熟 , 研究者可以依靠引导RNA(gRNA)实现稳定可控的定点DNA双链切割/断裂(DSB) 。
DSB的修复有很多通路 , 其中最主要的是NHEJ和同源重组修复(HDR)两种 。 NHEJ产物携带各种插入或者缺失(InDel)导致的移码突变 , 它的结果等同于从一个突变到多种突变 , 不能很好地应用于基因治疗 。
而依赖HDR的修复通路是将靶基因修复为野生型 , 这一过程需要有一个野生型的DNA模板 。 然而 , 在体情况下基于HDR通路的修复效率在活体动物的终端分化细胞上非常低 , 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基因编辑在基因治疗上的应用 。
自2016年以来 , 陆续有基于细胞系的研究表明 , gRNA-spCas9酶切割产生的DSB的末端连接产物并非随机出现 , 而是可以预测和重复实现的 。
“基于这一原理 , 可以预测某一个gRNA所获得的DNA编辑事件;反之 , 也可以根据DNA产物需要来选择gRNA 。 但是这个规律在体内的实际情况如何还不清楚 。 ”熊巍说 。
在这项研究中 , 他们利用模拟人类DFNB23遗传性耳聋的Pcdh15av-3j小鼠品系 , 系统地展示了突变位点附近产生的DSB可以通过NHEJ通路 , 实现移码突变的修复以及听觉和平衡觉功能的部分修复 。
这项研究涉及组织和在体动物两个层面的验证 。 对于组织层面而言 , 耳蜗毛细胞的基因递送一直是个难点 。
2014年 , 熊巍团队开发了一套耳蜗组织培养和基因电转递送的系统解决方案 。 在此基础上 , 他们首先扫描了av-3j突变(1bp插入)上下游15bp区域内的4条gRNA所产生的编辑产物 , 发现其中的m-3j-gRNA1表现出高比例的1bp删除的编辑产物 , 而且重复性很高 。 这意味着m-3j-gRNA1是一个潜在的治疗av-3j突变的备选gR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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