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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轰动宁波两次开棺验尸案始末

案件通报 宁波 律师 陈刚 哑妹


1948年轰动宁波两次开棺验尸案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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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轰动宁波两次开棺验尸案始末


1948年4月12日晚上8时许 ， 宁波镇小尚书桥源兴南货店里 ， 传出一阵撕人心肺的号哭声 。 原来是店主张恒裕的妻子因前几天为亲戚人事纠纷 ， 被人殴伤 ， 医治无效死亡 ， 遗下四个幼小的子女哭成一片 。

店主的妻子究竟怎样死的?
鄞县南乡陈婆渡 ， 有个地主叫胡奚恩 ， 当年已55岁 ， 只有一女 ， 想有个男孩传宗接代 。 他认为自己已老 ， 身材又矮小 ， 只要女人老实健康 ， 不计较别的 。 1941年 ， 娶了个哑女童友娣为妾 。 婚后八年 ， 哑女也只生一女 ， 并无再育 ， 为此胡奚恩一家人对哑妇视为眼中钉 ， 打骂虐待 ， 要想赶走她 。 1948年2月 ， 由胡奚恩已出嫁的大女儿陪同哑妇到宁波镇源兴南货店的姐姐童信娣家中 ， 诉说哑妇勤吃懒做 ， 种种不是 ， 要童信娣收留哑妹 。 哑妇则指手划脚地向姐姐哭诉受虐待的惨遇 ， 并出示身上伤痕 。 姐姐安慰劝解一番 ， 暂且留下哑妹 。 到4月9日 ， 童信娣认为哑妹久住宁波也不是办法 ， 与二姐童秀月商量后 ， 一起陪送哑妹去妹夫家论理 ， 想说服妹夫一家不要再虐待哑妹 ， 大家和睦相处 。 但是到了妹夫家 ， 双方意见分歧 ， 各持一端 ， 就争吵起来 ， 以至互相斗殴 。 一边是哑妇三姐妹 ， 一边是胡奚恩夫妇、长女及邻居林姣玉、胡杏凤母女 ， 各不相让 ， 连保长赶来调解劝阻也无效 ， 直闹到当地警察分驻所 。 巡官舒行恭包庇当地人 ， 训斥童氏三姐妹 ， 推出了事 。 童信娣受气挨打 ， 怀着委屈和伤痛回到了宁波 。
当晚童信娣就感到胸部剧痛 ， 并发起高烧 。 次日早上由丈夫陪同到县鄞中心医院外科诊治 。 医生查不出毛病 ， 随便配了些止痛消炎药 。 张恒裕认为妻子下乡前健康无病 ， 肯定是被对方殴打致伤的 ， 就到鄞县地方法院提出控告 ， 并要求验伤 ， 童信娣受伤后 ， 医生没有查出伤情 ， 及时治疗 ， 第四天晚上 ， 伤势恶化死亡 ， 年仅37岁 ， 张恒裕连夜报法院检察处请求验尸 。 检察官陈刚、法医詹仰周、检验吏徐挺荣前去检验 。 由于天黑 ， 草草检验 ， 说要待尸体硬化后作进一步检验 。 同时出拘传票将胡奚恩等拘捕候审 。

【1948年轰动宁波两次开棺验尸案始末】4月16日下午2时 ， 鄞县地方检察处检察员陈刚一行到南门老龙湾殡仪馆外空地开棺检验 。 因为这是罕见的开棺验尸案 ， 轰动了宁波城乡 ， 围观群众达千余人 。 验尸开始 ， 法医、检验员发现尸体腹部肿胀、呈青紫色 ， 口鼻流血；在尸体右肋间开二刀 ， 左肩开一刀 ， 直到傍晚4时多才结束 。
4月22日鄞县地方检察处发布验尸鉴定书称：“……经解剖伤处右肋7~9肋间 ， 有皮下组织血水 ， 脂肪层无溢血 。 且查死者平时服用胃气痛等药 ， 不能证明为伤害致死……”等等 ， 所述完全出人意料 ， 迅速激起死者家属的强烈抗议 ， 也引起社会各界的不满 。 25日 ， 张恒裕致函鄞县新医学会 ， 要求医务界给予公正的评论 ， 以伸冤屈 。 医学会认为验尸时没有医师在场 ， 表示无能为力 。 同时 ， 张恒裕又分别向县参议会、国民党县党部等处呼吁 ， 要求主持正义 ， 给予支援 。 4月29日 ， 张恒裕的邻居泰山堂中药铺、厚丰烟什店等104户店铺和住户联名具状给地方检察处 ， 证明童信娣生前身体健康 ， 并无任何疾病 ， 确实是下乡被殴伤致死的 ， 要求法院严惩凶手 。 社会舆论一致支持张恒裕伸冤 。
家住冷静街的宁波垦业银行行长林志鹏 ， 每天路过张恒裕门口 ， 看到张家悲惨遭遇 ， 深表同情 ， 出面邀请地方士绅孙表卿、毛楙卿、赵芝室、张申之、金臻庠、洪宸笙、沈曼卿、周大烈等一百多人 ， 以及报社、通讯社记者 ， 于5月3日下午借城隍庙内镇明公所举行座谈会 。 先由张恒裕介绍死者被害经过详情 ， 请各界支持 。 林志鹏接着发言 ， 表示坚决支持被害人的家属 。 最后会上决定 ， 由参加会议的一百多人组成“张童氏惨案后援会” ， 要求法院再次开棺检验 ， 作出正确结论 ， 以伸张正义 ， 维护法律的尊严 。 参加会议的83岁高龄的鄞县律师公会会长何锡冕和李厚瑾、柳璋等三位著名律师 ， 愿作被害人家属的义务辩护人 。
由于社会舆论的压力 ， 鄞县地方法院接受本案后援会的要求 ， 电报省法院 ， 请调派外地法院的法医来作第二次开棺检验 。 5月21日 ， 省派杭州地方法院法医蔡炳南到宁波 ， 会同地方检察处及后援会邀请的华美医院外科主任马友芳、鄞县中心医院院长兼外科主任汪时章、眼科专家胡子真、中心医院内科主任夏禹铭等参加验尸 。 由于事前在报上公布验尸日期 ， 那天围观群众达三千多人 。 验尸地点移至八角楼下的广场 。 上午9时许 ， 鄞县地方检察处首席检察官宋绍英带同原经办的检察官陈刚等人 ， 并将被告押到现场 ， 叫他们目睹死者惨状 ， 以平民愤 。 在法医蔡炳南主持下 ， 当场从尸体中取出被殴打折断右肋骨三根 ， 折断处参差不齐；又取出右肺叶 ， 发现有淤血 。 在场医师们也认真察看 。 最后一致确认“死者由于生前受钝性外力之冲击 ， 致肋骨折断促发肺炎致死 。 ”鉴定书由检察官、法医及在场医师签名盖章 。 一起人命疑案终于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 ， 再次验尸 ， 得以真相大白 。 这时候 ， 死者家属亲友和部分群众万分气愤 ， 冲向被告胡奚恩等 ， 奋力殴打 ， 经法警劝阻 ， 才突破重围押回看守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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