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PR-Cas|逆天改命,是否可行——CRISPR编辑技术与基因自由( 四 )


食品方面 , CRISPR也不得不面对类似于转基因作物所遇到的争议 。 与传统的育种方法(自然突变、诱发突变和杂交)相比 , CRISPR技术使得科学家可以更加精确、快捷地操作基因组 , 培育出抗细菌感染的大米 , 天然抗虫的玉米、大豆、土豆 , 不会褐变或过早腐败的蘑菇 。 杜德娜本人担心这些作物会遭遇转基因食物一样的抵制 。 美国农业部对转基因技术的定义是 , “为了特殊用途而对动植物进行可遗传的改良 , 无论是通过基因工程还是其他传统方法 。 ”杜德娜认为 , 按照这个定义 , 不仅CRISPR技术编辑过的农产品在其范围 , 而且我们吃的几乎所有食物 , 除了野生动植物 , 都属于转基因生物 。
对此 , 她提出辩护 , “人们好像总觉得转基因生物不自然 , 甚至邪恶 。 事实上 , 我们吃的每一种食物几乎都被人为改造过 , 比如选育种子时用过随机诱变 。 因此‘自然’与‘不自然’并没有截然清楚的区分 。 中子辐射创造出红葡萄柚 , 秋水仙素诱发了无籽西瓜 , 苹果园里长满了基因型完全一致的苹果——现代农业的这些现象都不是自然出现的 , 但我们大多数人都在毫无怨言地摄入这些食物 。 ”
胚胎编辑中的难题
能力越大 , 责任越大 。 科学家提醒我们 , 对于一项即将应用在人身上的技术 , 需要担忧的永远是最坏情况 , 而不是最好的情况 。 截止到2021年 , 在镰状细胞病、先天性黑蒙及癌症等涉及体细胞的临床实验中 , CRISPR技术都表现出巨大潜力 , 人们会自然联想到 , 治疗绝症可以 , 优化基因可以吗?让基因缺陷者成为健康的普通人可以 , 让普通人成为拥有完美外表、最强大脑的超人 , 可以吗?
这个界限划在了编辑生殖细胞系 , 也就是能够成长为人的胚胎的伦理争议上 。 首先 , 最低限度也是最紧迫的 , 对于不幸携带特定遗传突变的人来说 , 不能生育下一代 , 或检测出后代具有患病的极大可能 , 那么可以通过体外编辑受精卵中的基因 , 从而让这些人实现生育健康后代的权利吗?但是 , 如果将胚胎视为初始形态的人 , 他们是否被剥夺了知情权和选择权?
对此 , 杜德娜本人的想法也经历了一个转变 。 她在2015年第一次听说已经有科学家把CRISPR技术用于编辑人类胚胎(虽然是不能成活的“三体胚胎”)时感到“反胃” , 后续短短一年中 , 经过与法学、哲学、公共政策制定者等不同领域、不同国家的专家进行交流后 , 她的看法改变了 。
杜德娜说 , “从伦理学的角度看 , 我认为并不存在禁止生殖细胞系编辑的理由;我还认为 , 父母有权利使用CRISPR来生出更健康的孩子 , 只要这个过程是安全的 , 而且不偏袒少数群体 。 ”同时从安全性的角度讲 , 如果在胚胎植入前剔除脱靶突变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 那么就没有理由对CRISPR技术提出明显高于其他医学或生物手段更苛刻的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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