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奇葩说、付费课程崛起的时代,知识分子更失落了吗?(19)

许纪霖:我选择的研究对象 , 大部分都是心灵比较复杂的人物 , 他们的观念和行动往往有矛盾冲突或前后差异 。 在他们身上 , 往往可以看到一个时代的缩影 。 研究这些人物通常都具有挑战性 , 要么挑战智力 , 要么挑战生活经验和心灵的敏感程度 。 那些心灵比较简单、思想前后一致的人物 , 对他们的研究本科生都能做好;而那些心灵和思想都很复杂的人物 , 则比较难处理 , 比如我的第一个研究对象黄远生(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现代意义上的记者”)就很复杂 , 我比较喜欢研究这类人物 。

黄远生(1885—1915) , 本名黄远庸 , 远生是他从事新闻工作时的笔名 。

这类人物留下更多的是文本 , 包括公开发表的文章、著述 , 以及一些能反映内心的隐秘资料 , 比如日记、信件、回忆录等等 。 历史研究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 但是 , 在证据与证据之间是有空隙的 , 证据链会有断裂的地方 , 在断裂之处 , 就需要通过合理的想象和感受去弥补 , 这恰恰是我使用的方法 。

这种方法不是实证的 , 虽然历史学讲究“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 , 但是 , 如果没有整体的想象力 , 即便有再多的证据 , 也无法分析出一个人完整的精神世界 。 因为每个人的内在精神世界 , 都会有很多隐秘的黑洞 , 这需要靠研究者用心去感受 。 用陈寅恪的话说 , 就是“同情之理解” 。 研究者要设身处地地去想象 , 似乎你就是他 , 如果处在当时的境况中 , 你会怎样去做 。 凭着自己对生活和生命的感受 , 以及对现实的感受 , 去接近他们的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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