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功:情怀就是你关切的半径( 四 )

傅小平:既然是写的回忆,其中定然有你亲身经历的印记。有意思的是,眼下年轻作家,尤其是网络作家很多都不写亲历的生活。

韩少功:我相信应该鼓励作家多种多样,哪怕是有一些作家,要做的恰好是关闭现实,在现实那里暂时告假。古有东方朔,是那时候的段子王。后有张恨水,鸳鸯蝴蝶派,那时候的“男频”或“女频”。应该说,发达社会里识字率大大提高。小康条件下,很多人的闲暇和精力也过剩。那么这种文字的消费品、休闲品还能少得了?这不也是民生需求、文化服务的合理部分?因此,面对这个识字率大升后的新情况,“巨婴”化读者剧增的新课题,人类既要有管控,包括防毒品和防沉迷,又得多一些理解和宽容。要知道,向鲁迅和曹雪芹对标,不是所有识字者都能做到的,即便在知识界,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强大社会心理动力的。用经典打击娱乐,说对方太low了;或者用娱乐打击经典,说对方太“老”了,都是传统文学理论一根筋的后遗症。

傅小平:你近年的写作主要面向的就是后知青时代,你写了当年的知青返城后的生活,也写到了知青下一代的生活故事。

韩少功:知青一代身上有悲剧性的东西,但见证和亲历了千年变局,阅历较为丰富,晚年还能把广场舞跳到欧洲,把手机自拍拍到非洲,也是一份幸运吧。至于他们的下一代,谁知道呢?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的酸甜苦辣,都会有五花八门,不会有统一的命运。我写到了“知二代”的某些情况,打上了问号,其实主要是针对他们的父母。在这里,文学应该是读者最温暖又最铁面无私的对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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