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我们至今仍未找到一位互联网退休员工( 二 )


他注册了一个脉脉账号,把自己的困惑发在里头,希望能得到一些圈内前辈的建议。一天之后,点赞最高的一条回复是:“听家里的回国企,我(想回)还要等补录呢。”
熬过了996,拼赢了361,半夜惊醒改过方案,掐着手表蹲过厕所,“35岁红线”的出现,终于成为压垮大厂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脉脉发布的《人才吸引力报告2020》里,互联网行业职场人的工作幸福感满意度排在倒数第三,其中,未来发展空间,是拉低互联网行业员工幸福感的主要因素。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笔很好算的帐。年轻人成本低又身体健康精力充沛,能更好地适应996、007;而中年员工成本高,精力和学习能力都在消退,在投入产出比上明显不如年轻人划算。

程序员|我们至今仍未找到一位互联网退休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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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上海女子图鉴》
梁琛就是34岁那年选择离开大厂的。他在华为待了八年,是负责售后维护的工程师,自觉算是赶上了公司最后一波好时候,业绩年年攀升,奖金和福利也跟着水涨船高,但不安全感却始终如影随形。
刚入职的时候,梁琛上头有一个负责带他的导师,业务能力一直颇强。然而前几年,导师和公司续签合同时,却接到通知会被调去服务印度市场。
梁琛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变相裁员的一种方式:“如果真的要开拓海外市场,有干劲又没有家庭负担的年轻人难道不是更合适吗?”
自从2008年新版《劳动合同法》正式开始实施并规定“为公司服务满10年的员工,有权要求签署无固定期限的劳动合同”后,华为的合同制度就变更成了4年一订。合同期满,再“竞聘上岗”。
当时,梁琛的导师已经跨过40岁大关,家人和孩子都已经在这座城市安定。但作为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他别无选择。不过最终他也没能在印度待多久,巨大的文化和生活差异,他只坚持了两个月便主动申请辞职回国。
梁琛觉得,再不离开,导师的经历或许就是自己未来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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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早间主播》
大厂的“朝不保夕”,反过来也让年轻人养成了短时间赚快钱的心理。长期的职业规划与提升是望不到的,那就在短短10多年的职场生涯里找一条捷径,为35岁之后谋后路好了。
于是,频繁跳槽便成了常态。数据显示,2021年国内企业员工主动离职率平均为9.7%,其中互联网行业最高,达到了12.8%。另一项关于TMT行业员工司龄的调查也显示,国内互联网企业员工跳槽频率平均不超过三年。
梁琛记得,自己还在华为那会儿,分公司里就已经不太看得到大批量的年轻人了,“感觉现在的年轻人都特别难留住”,他带过不少后辈,但后来都陆续离职的离职,跳槽的跳槽,几乎没有留下的。他也能理解:
“有我们这些前车之鉴在,他们肯定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最黄金的十年被榨干之后没地方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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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动的红线
但“35岁红线”真的会成为互联网的一道长期命题吗?
最早光明正大偏爱年轻人的互联网公司其实是Facebook。扎克伯格22岁的时候,就曾公开宣言:“年轻人更聪明。”
据说在Facebook内部,一些大龄程序员还会考虑通过整容或者刻意接触流行文化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一些。但从公开的数据来看,过去几年,Facebook员工的平均年龄已经从26岁涨到了29岁——尽管它依然是硅谷一众高科技企业里最年轻的一家。早在2016年,雅虎、ebay、微软、Adobe等公司的员工平均就超过了30岁,在戴尔、IBM、惠普等公司,这一数值甚至直逼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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