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 这一次 , 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会想到自己所编制的这首国歌 , 会成为历史上最短命的国歌 。他所讴歌的金瓯永固、承天帱护的大清帝国竟会就此倾覆 , 他自己也将面对分成两半的命运 。
本文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6月17日专题《分成两半的严复》的B04-B05版 。
变革:山雨欲来
“华风之敝 , 八字尽之:始于作伪 , 终于无耻!”
这般激愤之辞的作者 , 应该不会想到 , 16年后 , 自己会将身处的这个时代描述为“民物欣凫藻 , 喜同袍 , 清时幸遭” 。1895年5月1日 , 当43岁的严复在《直报》上刊发长论《救亡决论》时 , 心中想必认为斯时斯地 , 已经处于亡国边缘 。13天前 , 中日《马关条约》签订 , 割地赔款 , 一系列耻辱如皮鞭般抽打在心头 , 而这般国耻 , 在严复看来 , 早在数月前的战时 , 就已注定这般惨痛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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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毁倭舰图》 , 在中方当时的报道中 , 甲午海战是以日军船毁人亡 , 大清胜利大捷告终的 。
1894年9月 , 在北洋水师与日军舰队尚在黄海鏖战之时 , 身为北洋水师学堂总办的严复 , 就在给丁忧在家同乡官员陈宝琛的信中慨叹道“近者时局滋不可问” , 在分析了北洋水师一系列致命谬误之后 , 他描述当下时局“千古荒亡 , 如一丘之貉;外则政以贿成 , 各立门户 , 羌无一人为四千年中国之所 , 以为中国道地者 。仆燕巢幕上 , 正不知何以自谋 。沧海横流一萍梗 , 只能听其飘荡而已 。”
环顾朝堂之上 , 情势更是一片纷乱 , 在11月8日写给长子严璩的信中 , 严复谈及甲午战况 , 忧心忡忡 。然而他并非仅止慨叹 , 而是搜获导致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 而且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祸源所在:
“中国今日之事 , 正坐平日学问之非 , 与士大夫心术之坏 。由今之道 , 无变今之俗 , 虽管、葛复生 , 亦无能为力也 。”
当1895年到来时 , 严复似乎对周遭一切心灰意冷 。早在五年前赴天津就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时 , 他就抱怨自己与北方官场格格不入 , 御寒衣物家私皆支绌不堪 。在写给柏兄严观涛的信中 , 他表示自己“拟二三年后 , 堂功告成 , 便当沥求上宪 , 许我还乡” 。而这一年的年初 , 辞官还乡的念头再次浮出脑海 , 自己供职的北洋舰队的溃败 , 更给了自己告退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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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的严复 。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 此时的严复都像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愤懑士子 , 如果再加上之前连续四次科举不第 , 更让他心灰意冷 , 萌生退意 。如果严复按照信中所述 , 就此南归 , 甚至彻底归乡 , 那么他就会像千千万万赍志以殁的人一样 , 成为近代史上的失踪者 。但是 , 仅仅在他那封心灰意冷的信发出的20天后 。1895年2月4日天津《直报》刊出了他撰写的《论世变之亟》 , 将他猛然推上了历史的前台 。
“呜呼 , 观今日之世变 , 盖自秦以来未有若斯之亟也 。夫世之变也 , 莫知其所由然 , 强而名之曰运会 。运会既成 , 虽圣人无所为力 , 盖圣人亦运会中之一物 。既为其中之一物 , 谓能取运会而转移之 , 无是理也 。”
开篇读来 , 确实纵横捭阖 , 颇具气象 。熟悉明清八股策论的文士 , 在看过这段之后 , 或许会捻须哂笑:此种大谈世变、运会、圣人的文辞 , 与考场上用以吸引考官注意而故作张扬的八股破题几乎别无二致 。但这篇文章真正的刀锋隐藏在第二部分 , 对中西异同的比较:
“尝谓中西事理 , 其最不同而断乎不可合者 , 莫大于中之人好古而忽今 , 西之人力今以胜古 。中之人以一治一乱、一盛一衰为天行人事之自然;西之人以日进无疆 , 既盛不可复衰 , 既治不可复乱 , 为学术政化之极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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