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互联网大厂程序员梦醒时分( 六 )


中国互联网大公司很多也有类似路径。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曾在 2020 年年底的全员会上强调,管理者不应该通过堆砌人员数量来彰显自身价值。
但很少有公司能解决考核问题:一个架构师带来的价值如何与同等薪酬的技术团队管理者相比?
一位带着数十人工程师团队的字节跳动管理者说:“打个比方,我现在团队 50 个人,我的产出是 50 个人的产出,你是一个人,怎么 PK?除非你真的很牛很牛,类似开源项目的主要贡献者,但这凤毛麟角。”
最普遍的问题是,大多数中国公司不需要开发、维护一套数十亿人使用的微软 Windows 操作系统,并不在经营遍布全球的亚马逊 AWS 云计算平台,也不像 Google 一样走在人工智能的最前沿。
没有那么多高级岗位供程序员开发底层架构、攻克技术难题。绝大多数开发人员都在满足业务需求。正如一名大厂 HR 所说:企业本质的不是研究所,是赚钱。
李志远觉得自己的位置极其尴尬,他以一个技术专家的身份被招进公司,但做的事情和工作一两年的人没什么区别。
而前端行业日新月异,新技术往往覆盖了老技术,他再努力往前追赶,也还是有更优秀的年轻人对他造成冲击。
他解释,前端领域一门新技术出来,他即便已经工作将近 10 年,但实际和刚工作几年的人是站在同一起点。这几年,他先后学的技术就包括 Vue 、React 、TypeScript 、webpack、微前端 、Serverless 、前端智能化——这个行业几乎每年都有新东西。
薪资也逐渐接近。一次同事饭局,有人提议大家说下自己薪酬,他才发现工作三五年的年轻人薪资已经跟他很接近。
自由的选择不多。这两年,从巨头夹缝里生长出的中国互联网公司屈指可数,当中最年轻的可能是 2015 年成立的拼多多。
李志远已经不想着找到下一个拼多多。他偶尔反省自己过去单纯在技术上自负,在职业规划上过于随意,但又觉得无愧于每一次选择。现在他只期望能有机会在内部转岗到技术氛围更好的团队。
在此之前,他依然在兢兢业业确保每一行代码漂亮无误。
半只狐狸、半只刺猬作为管理者的手段【 程序员|互联网大厂程序员梦醒时分】从大众的标准来看,纪乐可能算是 35 岁软件技术人员中最安全和成功的那一批。他在一家旅游公司待了 7 年,现在带 40 个人的团队。琐事繁多,虽然喜欢,他也有两三年没写代码。
但他内心感觉很虚,“讲战略,讲目标,讲方法论,讲逻辑。这些重要,但安全度肯定没有工程师高。”
管理的压力不小。2020 年,旅游在疫情下休克,行业第一的携程整体收入少了一半,由原来的盈利变成亏损 32 亿。
压力层层传导,技术管理者也需要背上销售额和利润的指标,不仅要管技术,还要管最后卖了多少机票、卖了几家酒店。
和很多工程师一样,纪乐是被推着走上管理岗位的。业务扩张、人员剧增、领导离职。而管理岗一空缺,技术优秀的人自然就被选中。
纪乐也不例外。起初他只是在小组里带两三个人,然后四五个,慢慢越来越多。
他很早接触互联网,父亲是计算机老师,母亲开网吧,“天天都在计算机里泡着”,上大学很自然选了计算机专业。毕业后,第一家进的公司是当当网,在意的也是学习的机会而不是薪资,“少个三千、五千的也无所谓。” 来到现在这家公司,随着带他的老板一路升职,他也留了下来。
公司的业务变化形态不大,他也意识到持续写代码这件事可能难以为继,因为一线需要写的代码技术含量和工作量更适合年轻人,“能通宵,还能拼,工资又低。” 于是管理成了比做技术性价比高一些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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