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百家号 #科学了不起# 系列征文赛 。
人类的行为 ， 思想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当下’这个概念 。 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意识到我正在做这件事的这个基础上 ， 无论是拥抱一个挚友抑或是拍摄一个短片 。 我们在这一刻做了 ， 在下一刻就成为了过去 。 然而 ， 事情很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
在科学上 ， ‘现在’这个概念其实根本不存在 ， 只有‘过去’与‘未来’ 。 当我们在夜晚凝视着星空 ， 我们看到的是过去 ， 很久远的过去 。 如果你看到了仙女星系 ， 你看到的已经是25亿年前的它了 。 因为光波在真空中的传播速度仅仅是约30万千米每秒 ， 仙女星系的光波需要整整25亿年来穿越到银河系 。
图1解：红圈为在欧洲南部天文台VLT(超大型望远镜)上空的仙女星系 ， 距离地球约25亿光年 。 图源：Wikipedia
这样的延迟不仅只发生在超远距离上 ， 我们的日常生活同样充满了这样的现象 。 当你阅读着此篇文章时 ， 你其实看到的是一瞬间之前的影像 ， 而不是‘现在’的 。 光波 ， 信息需要时间在介质中传播 ， 不论距离的大小 。
你向四面八方看到的任何东西 ， 都不可能是它‘现在’的状态 ， 这是物理上不可能的 。‘现在’甚至在你的大脑中都不存在 ， 刺激信号需要时间才能通过神经到达你的大脑 ， 从而做出反应 ， 对不同的人而言 ， 反应速度是不一样的 。 我们的大脑都是独一无二的 ， 收到外部信息的时间皆不一样 ， 所以说 ， 你的‘现在’是不同于我的‘现在’的 ， 即便只有一瞬间的延迟 。
感知是一件很难弄懂的事 ， 因为大脑之间的区别并不仅仅在于接收信息的反应时间 。 还包括可以被诊断出来的比如色盲症----我们看到的颜色可能是不一样的 。 你如何感知红这个颜色很可能与我感知的不同 ， 但是因为没有办法去描述这个颜色 ， 我们也无法比较彼此感知的异同 ， 至少在人脑接口被实现之前 。 同样的 ， 你所经历‘现在’与我在同一时间经历的也不一样 。 我们经常直观地把过去 ， 现在 ， 未来想象成一个三明治 ， 现在就是中间的馅料 ， 它被挤压在过去和未来之间 ， 然而在现实中 ， 并不是这样的 。
这其实是我们大脑的一个虚构 。 你可以试着想想 ， 一瞬间到底是什么？‘现在’并没有一个时间上的长度 ， 你只是从一个瞬间无缝地到达了下一个瞬间 。 我们不得不为其创造一个时间长度 ， 为此我们发明了钟表 。 换句话说 ， 我们对‘现在’的感知只不过是大脑的一个虚构 ， 它并不存在 。 然而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都建立在把过去的记忆 ， 未来的期待 ， 以及时时刻刻活在当下这三者奇怪的并列之中 。
如果你想弄清时间的去向 ， 你实际上是在弄清楚变化的走向 。 如果没有东西改变 ， 时间也会看起来被停止了 ， 结果就是 ， ‘现在’不存在 ， 因为不会有任何变化可以被用来判定它的存在 。 如果你的大脑中没有任何变化 ， 你的神经也会停止激发 ， 就是说停止任何变化之时 ， ‘现在’也将停止 ， 意识同样也会 。
时间和意识之间有联系吗？在一定程度上 ， 是的 。 至少在我们对于时间的概念上是的 。 但是时间又到底存在吗？时间被认为是一个维度 ， 我们置身其中且总是向前运行的 。 究其缘由 ， 我们尚且不知道为什么 。
如果你说的时间是我们所感知的时间的 ， 那么它似乎并不存在 ， 但如果我们谈论的是物理上的时间 ， 它理所当然存在 ， 而且其与空间有很大的联系 ， 所以我们会有‘时空’这个说法 。 这里我们所说的时间 ， 可以加速或者减速 ， 它的速率随着你所在地的重力与你的速度的改变而变化 。 想象一下 ， 你即将掉入一个黑洞 ， 在观测者看来 ， 时间几乎凝固 ， 但是在你看来 ， 没有任何的不寻常 ， 这是因为世上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
【幻觉|感知的幻觉，受限的光速，你真的能活在“当下”吗？】图2解：假想黑洞“卡冈图雅” ， 由电影《星际穿越》特效团队使用电脑模型制作 。 可以清楚地看到 ， 黑洞周遭时空的扭曲 。 科学家认为 ， 其距离真正的黑洞已经相差不远 。 图源：Wierd
这似乎又在破坏我们对感知的认识 ， 而这个破坏的来源就是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 。 爱因斯坦认识到 ， 正是因为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 ， 两个不同的观测者会因为所在地的不同而出现感知上的不同 。 比如一个人在美国上空观测地球上的两辆火车 ， 一辆行驶在瑞典 ， 一辆在阿根廷 ， 对这个人来说 ， 这两个事件发生在同一时间 。 但如果另一个人在中国的上空观测同样的事情 ， 他的观测的结果将会有细微的差距 ， 这是因为光波需要穿过不同的距离从而到达观测者的眼中 。 当一个人觉得两件事同时发生 ， 因为她看到的就是同时发生 ， 其他人不这么觉得 ， 因为他们看到的有所不同 。 世界上只有相对的参考系而没有绝对的 。
这些理念将在把哲学考虑进来之后变得更加奇怪 。 如果‘现在’不存在 ， ‘过去’只是已经发生的 ， ‘未来’是还没有发生的 ， 那么我们到底身处何处？
如果你将时间和空间这两个直观的概念从脑海中抹去 ， 这个理念将变得更加隐晦 ， 没有何时何事的概念 ， 只有我们的意识在观测空间中的改变而已 ， 这些构成了我们由生到死所经历的一切 。 不过 ， 让我们更进一步 ， 其实我们并没有办法在我们的自己的思维之外证明任何事物的存在 。 你唯一可以向你自己证明的就是你自己的存在 ， 其他的所有事物都可以是幻象 ， 当你试图稍稍改变自己的感知时 ， 这将变得显而易见 。 那些可以改变我们大脑思维的物质实质上是改变了大脑的感知 ， 因此有的人在特定影响下可以感知到某物的存在 ， 而这个某物对于你我是不存在的 。
一个人在致幻剂的作用下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蓝色郊狼正在向世人散布智慧的言语 ， 而且他完全相信了这一切 ， 然而他身边的观测者什么也没有看到 。 这个人在幻觉中看到的并不能证明这只郊狼事实存在 ， 但是至少在药效散去之前 ， 他确实认为自己看到了真实的郊狼 。 其实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 一个清醒的人同样也不能证明自己看到的对于其他人也是真实的 。 这是因为我们接受的每一丝信息都来自自我的感觉 ， 而感觉是可以被欺骗的 。 这就说明 ， 想要做成任何事情 ， 你必须假定你所看到的皆是真实的 ， 也就是说 ， ‘存在’本质上就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 。
这又将我们带回了‘现在’的话题 ， 如果‘现在’并不存在 ， 过去是那些已经发生了的 ， 未来是那些还没有到来的 ， 而每个人对事物都有不同的感知… 那这世上的一切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呢？我也没有一丝线索 ， 就好像爱因斯坦说过 ‘我们这些笃信物理的人 ， 知道过去 ， 现在 ， 未来这三者的区别只不过是我们顽固而持久的幻象罢了 。 ’
作者:John Michael Godier
FY: 神灵之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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