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点·观察|找不到“雇主”、成为“个体户” 系统之外又是什么困住了骑手?( 二 )



视点·观察|找不到“雇主”、成为“个体户” 系统之外又是什么困住了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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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谈到劳动合同,邵某依稀记得三年前的某天晨会上大家站在路边匆匆忙忙签了一份文件,但是当场就被站长收走 。因为着急送外卖,邵某并没有仔细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也许就是劳动合同,也许不是 。
同时,由于跑单记录、考勤排班、评价投诉只显示最近两个月,邵某在2017-2019年的所有工作记录都无法查阅,为了取证,邵某曾经几次联系饿了么,又几次碰壁,如今手机上下载的骑手App什么都证明不了 。
陈星在手机上下载了邵某服务平台的骑手App 。这款App开放给所有想注册成为外卖骑手的人 。用手机号实名注册后,陈星随着屏幕上跳出的弹框依次点开了《服务合作协议》《众包用户协议》,并拉至底部打开了《营业执照》,试图寻找用人单位 。但这些文件所显示的法律主体都不尽相同——页面底部《营业执照》显示的是上海拉扎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服务合作协议》上写的是一家注册在江西的服务委托公司;《众包用户协议》干脆什么都没有提及,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长长的“主体信息”,第一句是:“众包平台经营者是指经营蜂鸟众包平台的各法律主体” 。
平台经济还处在塑型阶段,各地法院对于新就业形态的态度千差万别 。邵某在北京打赢了劳动仲裁,成功与站点所属的迪亚斯公司确认了劳动关系 。可很快,迪亚斯公司在其注册地重庆市的长寿区法院对邵某提起诉讼,他连续输掉了一审和二审,这意味着他与迪亚斯公司不存在劳动关系,更不可能获得工伤赔偿 。
骑手成为“个体户”
值得注意的是,致诚中心在调查中发现,2020年的一起案件显示,一名在北京送外卖的专送骑手被一家安徽公司在广西钦州某产业园注册成了个体工商户 。顺着这个线索,致诚中心发现,在该产业园内竟一共注册了14万家经营范围包括“外卖递送服务”的个体工商户 。
据了解,专送骑手通过应聘后,站长往往会以发工资、少交税为由,强制要求其下载市面上一些灵活用工平台的App;骑手不知道的是,一旦注册App就意味着与灵活用工平台签订了承揽协议,同时授权灵活用工平台将自己自动注册成个体工商户 。
而在我国法律框架下,一旦成为“自担风险、自负盈亏”的个体工商户,就意味着失去了“劳动者”主体资格,不再可能受到劳动法的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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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经济发展过程中,外卖餐饮行业持续保持高速增长 。据美团《2020年度报告》与《2020年企业社会责任报告》中显示,2020年,其平台活跃商家共680万,交易用户数约5.1亿,在平台上取得收入的骑手超470万,餐饮外卖收入超过660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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